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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5岁的深圳特区:从“闯”迈向“创”

  • 2015-08-27 16:22

 

    新华网深圳8月26日电 深圳,深南大道,拓荒牛双角似剑,目光凝视着脚下的土地。

 
    这个标志性雕塑矗立在中国最早的经济特区,任时光荏苒,仍血性十足。
 
    今天,特区深圳迎来了35岁生日。
 
    35年前,深圳披荆斩棘,闯关夺隘,以敢闯敢试的精神杀出一条血路,在全国率先探索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;35年后,深圳积极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,实现了经济转型的骐骥一跃,闯出一条新常态下转型升级的新路。
 
    经济发展:新常态下的新答卷
 
    “当前深圳代表着一种全新的经济形态,一些用以衡量传统经济的指标已经没法用来解释深圳的发展。”深圳市创新发展研究院理事长张思平的评价有着强劲的数据支撑。
 
    ——固定资产投资
 
    从2010年到2014年的5年中,深圳国内生产总值保持了年均10.3%的增速,同期固定资产投资最高不超过3000亿元。固定资产投资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一直很低,2014年只有17%,是国内唯一低于20%的大城市。
 
    ——能源消耗
 
    同为2010年到2014年期间,深圳能源消耗增长维持在较低水平。万元国内生产总值能耗、水耗五年累计分别下降19.5%和44.7%,化学需氧量、氨氮、二氧化硫减排量提前两年超额完成“十二五”目标,PM2.5平均浓度降至33.6微克/立方米,成为中国空气最好的城市之一。
 
    这些看似枯燥的数字,形成了这样的成绩单:
 
    据统计,今年上半年深圳国内生产总值增速达到8.4%,超过全国平均水平。高增速的背后,伴随的是质量效益的稳步提高: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增长27.9%,比全国地方级高16.7个百分点;PCT(专利合作条约)国际专利申请量增长14%,占全国比重达49.7%。
 
    当前,我国经济步入新常态,新旧增长动力尚未完成转换,外部需求收缩、内部“三期叠加”,经济下行压力大。
 
    深圳,逆风而行,向外界交出了一份令人惊叹的答卷。
 
    “这些数据说明深圳已经基本告别粗放型的增长模式,不再依靠铺摊子、上项目来拉动经济。”张思平说。
 
    当前,深圳呈现出创新型经济的显著特点,经济发展主要依靠科技创新和结构调整,经济增长与发明专利授权量、国际PCT申请量等知识产权综合指标有着密切的正相关性。
 
    事非经过不知难。
 
    1980年特区成立至今,深圳历届市委市政府“一张蓝图绘到底”,高度重视产业迭代更新。深圳市发改委副主任吴优说,这一过程遇到过多次挑战,比较大的就有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和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的冲击,也有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后贸易摩擦的增加,以及10年前深圳土地、能源、水资源、环境等四个“难以为继”的倒逼。
 
    35年来,从最初的“三来一补”引进外资企业,到认识到发展高新技术产业、走自主创新之路的战略意义,深圳敢闯敢试,同时善于用好用活政策,在体制机制上寻求新突破。
 
    谈到深圳每次都能比较好地把握住历史机遇,深圳市人大常委会原主任李广镇一语中的,“真正做到解放思想,实事求是。”
 
    结构调整:创造性培育战略性新兴产业
 
    深圳南山科技园柔宇科技有限公司的展台上,一款超薄的柔性显示屏正被电风扇吹得“翩翩起舞”。
 
    柔宇科技创始人刘自鸿,毕业于美国斯坦福大学,是深圳市通过“孔雀计划”引进的海外高层次人才。短短3年时间,他创办的柔宇科技生产出全球最薄、厚度仅0.01毫米的柔性显示屏,以及拥有柔宇自主品牌的下一代显示终端产品。
 
    这项站在了世界前沿的技术,极有可能颠覆传统显示技术,解决显示屏幕越大、便携性越差之间的矛盾。近期,柔宇刚获得国际数据集团、深创投等机构共计11亿元人民币的C轮融资。
 
    “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抄袭美国硅谷的模式而不是美国抄袭我们?企业应当拥有属于自己的世界级的核心技术。”刘自鸿说。
 
    类似柔宇科技这样成长性好、具有跳跃式发展态势的“瞪羚型”企业在深圳并不少见。据统计,目前深圳高科技企业超过3万家,其中销售额超千亿元的3家,超百亿元的17家,超十亿元的157家,超亿元的1203家,国家级高新技术企业超过4700家,形成了强大的梯次型创新企业群。
 
    深圳无人机企业大疆创新科技有限公司是新冒头的“核弹型”企业。80后汪滔出于兴趣于2006年创办大疆,研发生产的 “精灵”系列消费级无人机行销世界,如今大疆已被业内称为无人机领域的“苹果公司”。大疆在全球消费级无人机市场的占有率已达70%。
 
    像大疆这样的无人机企业成为深圳新的出口亮点。深圳海关的数据显示,2015年前5月从深圳出口无人机达到16万台,是去年同期的69倍。
 
    高新企业的成长,得益于深圳对于经济结构调整、发展高新技术的执著以求。深圳市经贸信息委副主任谢建民介绍,深圳发展高新技术是从上个世纪90年代开始的,但真正的转型升级始于2008年的金融危机。“危机对依赖出口的深圳经济带来了冲击,但深圳并没有退缩,而是将挑战变为转型升级的机遇。”他说。
 
    彼时,深圳开始将目光转向战略性新兴产业,陆续出台了生物、互联网、新能源、新材料、文化创意、新一代信息技术、节能环保等七大战略性新兴产业规划政策。2010年以来,深圳累计支持产业项目8417个;建设了23个战略性新兴产业基地和集聚区。
 
    这些投入有了实实在在的成果。近5年,深圳战略性新兴产业年均增长20%以上,增加值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超过35%,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接近50%。尤其在2014年,深圳全市战略性新兴产业规模达1.88万亿元,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力量。
 
    结构调整的另一个难题,是在调整中压什么、保什么、促什么?
 
    为调整结构,深圳实行了最严格的产业准入标准,增强经济肌体的技术含量、知识含量和绿色含量。吴优说,近几年,深圳淘汰和转型低端企业超过1万家,钢铁、水泥、电解铝、煤炭等16大重污染行业基本退出深圳,“城市里很难看到一根冒烟的烟囱”。
 
    与此同时,深圳铁腕淘汰落后产能。作为曾经全国最大的家具出口基地,家具业在深圳2008年产值高达850亿元。家具生产过程中大量使用油漆造成的污染,不仅居民投诉,也是产生PM2.5的重要来源。为此,深圳痛下决心搬迁500多家大中型家具企业,关停112条无牌、无证涂装生产线。
 
    科技创新:从模仿式创新到源头创新
 
    长期以来,借助模仿式创新的后发优势,一些地方经济发展迅速。但随着劳动力、土地等要素成本的不断上升,这一模式的边际效应正在逐渐减弱。
 
    走向源头创新,方能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增长。这是几乎所有推动创新的城市和地方都想做的事。问题是,怎么做?谁来做?
 
    在深圳光启高等理工研究院,说起高空驻留平台“云端号”,院长刘若鹏总会很兴奋。这款长48米、高20米的像热气球一样的机器,可以升至数千米高空,能向8000平方公里的地面发射WIFI信号,同时还可以实时获取到深圳周边半径200多公里海域内、28个国家的船只信息。相比传统平台,其监控海域面积增加了9倍。
 
    这一成果是基于光启超材料技术的应用,正是凭借这一原创、颠覆性的技术,光启成为全球超材料领域的领跑者。
 
    成立5年来,光启已在超材料领域布局2800多项专利,占全球这一领域申请量的86%。超材料领域的专利数量,光启第一,波音第二,丰田第三。“后面几名的数量加起来还没有光启多。”刘若鹏说,“我们瞄准国际科研前沿,但绝不是为了发论文、拿项目,而是每天都梦想着用颠覆性的创新改变世界。”
 
    全球最大的基因测序和基因组学研究机构华大基因,同样在对源头创新执著追求。上世纪90年代,华大基因代表中国,成功说服了国际人类基因组组织让其参与其中1%的测序项目,这一富有远见的行动让中国在全球基因科学领域占据了一席之地。
 
    华大基因董事长汪建说,2007年,华大基因落户深圳,并逐步实现从“参与者”到“引领者”的跨越。8年来,华大参与完成了国际顶尖“千人基因组计划”、“国际大熊猫基因组计划”等,全球有关动植物基因研究发表论文的数量,华大占据了70%以上。
 
    “光启、华大等企业在源头创新方面取得的成功,让人看到了深圳发展的后劲。”原深圳市科协主席周路明这样评价。
 
    从应用技术创新向关键技术、核心技术、前沿技术创新转变,从跟随模仿式创新向源头创新、引领式创新跃升……深圳就这样在科技创新领域一步步爬坡过坎。
 
    当今世界,科技已成为国家间、城市间竞争的主战场。源头创新的能力会成就一个城市的发展,也会集聚起一个国家未来的实力。
 
    体制创新:唯改革者进,唯创新者强
 
    体制创新,这也是个不新的话题。在创新的过程中,政府到底应该发挥怎样的作用?手伸到那里?在那些方面充分发挥市场的调配作用?
 
    深圳经济社会展现出的勃勃生机,得益于改革开放中率先建立了市场经济体系,较好地处理了政府和市场的关系,打造出良好的“创新生态系统”;得益于体制机制的深化改革,培育各类新型科研机构,不断探索产学研深度融合的新路径。
 
    “我们不当运动员,也不当裁判员,只当场地维护员。”深圳市科技创新委员会主任陆健说。在他看来,深圳市场发育充分,政府要做的是尊重市场选择,充分发挥企业的主体作用和企业家的核心作用,努力营造“鼓励创新、宽容失败”的创新环境。
 
    体制上,深圳改革科研管理体制、研发资金投入方式,以财政“小资金”撬动社会“大资本”,建立覆盖产业链、创新链全过程的多元化投入机制。过去5年,全社会研发投入实现翻番,2014年超过640亿元,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达4.02%,占比相当于世界第二的韩国水平。
 
    突破原有体制的新型科研机构,成为新时期特区创新发展的重要活力来源。几乎以一家之力完成了国际“人类基因组计划”的中国部分,华大基因却是一个“四不像”:科研机构、高校、企业、事业单位,哪一个角色都不能完全套上。
 
    引领全球超材料技术发展的光启高等理工研究院也很难用过去的“科研机构”来定义。院长刘若鹏说,形式可能不一样,但有一条核心法则,放弃“三唯论”——唯职称、唯学历、唯论文,只看重能力。
 
    如今,深圳各类新型科研机构达到45家。很多创业者说,在深圳,他们不太感受得到政府的束缚,但如果需要,政府会提供保姆式的服务。
 
    腾讯公司董事会主席马化腾在深圳成长、读书、创业,亲眼见证了这个当年的边陲小镇的发展,“我体会最深的就是深圳开放、包容,以及鼓励创新创业的浓厚氛围。在这样一个充满生机和孕育希望的地方,许多来自各地怀揣梦想的人,通过自己的辛劳与实干不断地实现着自己的理想,为特区的持续蓬勃发展提供动力。”
 
    大海湾畔,云卷云舒。35岁的特区深圳,已经脱胎换骨、焕然一新,“拓荒牛”在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路上正奋力前行!(转自 新华网   记者彭勇、扶庆、马晓澄、孙飞)